十七（1/1）
十七
黄昏的时候，李澄在钢琴酒廊里喝酒，他愈来愈害怕回家。
“为什么这么早？”刚刚上班的周雅志在他身边坐下来。
她看得出他满怀心事。
“女人为什么总爱占有男人？”他问。
“因为她爱他。”
“喔——”
“男人又何尝不爱占有女人？两者的分别只是女人用爱占有男人，男人用占有来爱女人，到了后来，大家都分不出到底是爱还是占有。这是你在漫画里说的，你忘了吗？”
“我真的忘了。”
“对，我忘了你向来是个善忘的人。”她摇晃着杯里的酒说，“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在这里上班。”
“你要去哪里？”
“我有朋友在伦敦开了一家古董店，问我有没有兴趣在店里工作，我答应了。”
“古董店？”
“对，卖旧东西。”
“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旧东西的？”他奇怪。
“也许是从旧男朋友开始吧。”她望着杯里的酒说。
这是她最的一次表白了，她仿佛看到自己那只拿着酒杯的手在微微颤抖。
她话里的意思，他听得很明白。他是爱过她的，她曾经是夜里一阕温柔的老调，在他心里游过，只是，他的心现在被另一首歌占据着，那首歌，唱着永恒。
他举起酒杯跟她说：“祝你顺风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她把忧伤喝下去。